第81节:返京
柳侠惠早上醒来后,觉得头有些痛,可能是昨晚睡得太晚,再加上喝了不少
酒。昨晚可以说是他自穿越以来最为疯狂的一次聚会。他记得最后不少人都喝得
东倒西歪了,那些青年男女之间也有了一些暗昧的身体接触,不时传来打闹声和
笑骂声。虽然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但是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惊世骇俗的了。
他们回招待所还是坐的那辆解放牌大卡车。他还好,能够自己爬进卡车的车
厢里,有不少人是被同伴连抱带推弄上车的。卡车后面的挡板比较低,因为害怕
有人在行驶中从车上掉下来,成阿大吩咐大家都坐下来,最好用手抓住旁边的人
的衣服。卡车开动后,李湘君可能有些不舒服。她两手搂住了柳侠惠的腰,头枕
在了他的肩膀上。随着车子的晃动,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
他们回到招待所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钟了。柳侠惠把李湘君送回她的房间
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脱了衣服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天亮。他坐起来伸了一个
懒腰,准备下床去上厕所。突然,他的腿碰到了什么东西,热乎乎的好像是女人
的身体。他吓得浑身一激灵:谁爬到我床上跟我睡了一夜?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戚桂芳。此时他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衩,
再看戚桂芳,她浑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穿,只有两只脚上穿着白袜子。再看房
间里,只见地板上散乱地扔着一些女人的衣物,包括她的内裤。
他不想惊动她,准备悄悄地下床。可是她睡在床的外侧,他要下床就必须从
她身上爬过去。戚桂芳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她一睁眼,看见一个男人和自己躺
在一个床上,他的姿势很暧昧,身体和一条腿悬在空中,好像正要压到她身上去。
他……就是昨晚聚会时大出风头的那个年轻人柳侠惠。
戚桂芳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淡淡地问道:「柳侠惠同志,你怎么到我床上
来了?」
柳侠惠尴尬地笑了一下,答道:「这话该我问你的,戚桂芳同志。你看,这
是我的房间,那是我的行李箱。」
戚桂芳四下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自己夜里起来上厕所,回来时进错
了房间。她是和另一个女演员同住一间房的,有两张单人床,而这间房里却只有
一张双人床。唉,都怪自己喝的太多了。
戚桂芳虽然还没有结婚,但是已经有了对象,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
的性子比较野,作为剧团里的刀马旦,每天都要刻苦练功,非常辛苦。她是个性
欲很强的女人,当然需要有地方发泄。她早已跟不止一个男人睡过了。她打量着
身边的柳侠惠,他长得很普通,却怎么看怎么顺眼,而且他身上有一种迷人的自
信。他健美的身材更是令她心动不已,忽然产生了想抱住他的冲动。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他们同时往门的方向看去,发
现那扇门没有关好,还开着一条缝。这个招待所的门上没有安装新式的门锁,只
有简单的插销。柳侠惠昨晚睡觉时大概忘了插门,不然戚桂芳也无法睡到他的床
上来。要是被人看见他和赤身裸体的戚桂芳睡在一张床上,那可就麻烦了。他情
急之下把被子一拉,盖住了戚桂芳的身体上,她也知趣地把头缩进了被窝。
这时门外的人停下脚步,叫了声:「柳侠惠同志,您起来了吗?」是一个年
轻女人的声音。她发现门没有关,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是招待所的服务员小焦,才十八九岁。当她瞥见柳侠惠光着上身坐在床上,
脸马上红了,有些慌张地说道:「柳侠惠同志,这里有您的一封加急电报,我把
它放桌子上了。」说罢她放下装电报的信封后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时还顺手
带上了门。
柳侠惠松了一口气。他现在不缺女人,戚桂芳也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美女。他
是一个大名人,必须处处注意影响。要是被人发现他跟戚桂芳乱搞男女关系,那
可不得了。当然,作为一个男人,他面对她的裸体还是有性冲动的。这件事他们
两人最好是当作没有发生过,忘掉就行了。可惜啊,他想得太简单了。
忽然,他浑身一哆嗦,因为戚桂芳躲在被窝里用手握住了他的鸡巴。他早上
还没有来得及去撒尿,鸡巴本来就是处于半硬的状态,被她用手这么一刺激,马
上就开始充血,迅速地勃起了。「这个女人,她要干什么?」
他心里虽然带着一丝恼意,可是身上却经受着说不出来的舒爽。他意识到,
他这次是碰到了一个性技巧高超的女人了。戚桂芳的一只手套弄着他的鸡巴,另
一只手也开始抚摸他的大腿和屁股。她嫌他的短裤衩碍事,将它往下一扒,脱到
了脚踝处。然后她趴在他两腿中间,一边用手玩弄他的鸡巴和卵蛋,一边亲吻他
的胸脯。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她的嘴在慢慢地往下移动,自己的鸡巴进入了一
个柔软的地方,被温暖和潮湿包围了。
柳侠惠舒服得快要忍不住了,真想大声吼叫。他瞥见了桌子上的那份电报,
用手隔着被子按住了她蠕动着的身体,说道:「戚桂芳同志,你先……等一下,
我想看看那份加急电报。」刚说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种时候提什么加急电报
啊?这叫戚桂芳情何以堪?说不定她会认为他是在故意羞辱她呢。
谁知戚桂芳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我去给你拿来。」她出溜一下就下了床,
拿起桌上那份电报,又飞快地插上门,转眼之间就回到了床上,将电报递到他手
里。柳侠惠看得目瞪口呆,她那动作麻利得很,他都要怀疑拥有超能的不是他而
是她了!
他重新躺下来,用手撕开信封,开始读电报的内容。戚桂芳这时掀掉了被子,
岔开两腿蹲在床上,用手握着他的鸡巴,进入了她水汪汪的肉穴里,然后一上一
下地耸动起来。她的身体看起来有点儿胖,其实她浑身的肉都很紧实。她的腰腹
部的肌肉特别发达,几乎没有什么脂肪,能看见清晰的马甲线。她皮肤的颜色稍
暗,腋毛和阴毛又黑又浓,甚至超过了柳侠惠当知青时睡过的的生产队长武秀英,
可以说是别具一番风味儿。
柳侠惠一边肏她(准确地说是在被她肏),一边看手里的电报。电报是国务
院的总理办公室发来的,让他立刻赶回北京接受重要任务,但是那上面并没有说
是什么任务。这时戚桂芳已经换成了背对着他跪在床上的姿势,她撅着屁股一上
一下地用自己的肉穴套弄着他的鸡巴。她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的声
音来。不然她那洪亮的嗓门,恐怕整栋楼都能听到。
在她的阴道壁的摩擦下,柳侠惠感觉到自己快要射了。于是他伸手从下面托
住她的屁股,止住她的动作。她这时已是满身大汗,嘴里在不停地喘息着。
柳侠惠忽然发现,她的屁股的形状真好看,产生了想插她肛门的冲动。他伸
手握住她的奶子,一边揉捏一边在她耳边问道:「戚桂芳同志,可以让我肏你的
屁眼吗?」他知道她是个性欲超强的女人,索性直接开口问她。戚桂芳转头看了
他一眼,没有回答他,却点了点头。
他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让她下了床,撅着屁股,两臂支撑在床沿上。他站
在她身后,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来一盒蛤蜊油,用手抠出来一大块,在她屁眼处
抹了很多。然后他两手掰开她的臀瓣,慢慢地将鸡巴往她的肛门里塞了进去。
蛤蜊油就是加了香料的凡士林,通常装在贝壳里,是这个时代的护肤用品。
它的价格非常便宜,一盒只要几分钱,极受普通老百姓们的欢迎。他刚住进
来时就在抽屉里发现了这盒蛤蜊油,他也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李湘君和朱淑红
用的都是比较高级的雪花膏,应该不是她们的。
或许是蛤蜊油的润滑效果,或许戚桂芳的屁眼已经被插过多次了,她没有表
现出任何不适。柳侠惠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像打桩机一样狠狠地肏她的屁股。几
分钟后,他将滚烫的精液射进了她的肛门里。戚桂芳转过身来,双臂抱住他的腰,
把脸贴在他胸脯上。可以感觉到,她很兴奋,她的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他的
精液从她的肛门里流出来,顺着她的大腿流到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对他说道:「你真棒,柳侠惠同志。」她刚才在床上半蹲着
肏他,那种姿势很费劲儿,不是功夫高强的人可坚持不了多久。她消耗了很多能
量,现在身上还是汗水淋漓的。「你也不赖啊,戚桂芳同志。」他伸手捏了捏她
富有弹性的奶子,又在她的屁股上轻轻地拍了几下。
他们之间互称『同志』,让柳侠惠有些别扭,同时又觉得很滑稽。戚桂芳没
有多停留,她穿好衣服后跟他说了声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柳侠惠去公共的浴室洗了澡。这个招待所虽然有浴室,但是不提供热水,得
自己带热水瓶。服务员每天只给房间里送一次热水,只够喝的。他洗澡用的是凉
水。
在招待所的食堂里吃了早饭后,柳侠惠去跟李湘君道别,却不料她上午有演
出任务,已经和同组的同志们一起到下面的工厂去了。他只好给她留了一封信,
说自己有要紧事情必须马上回北京去,请她代向团里的领导说明情况并致谢。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行李箱,准备出门去火车站。他刚打开门就跟一
个急匆匆地进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原来是朱淑红,她也是来道别的。她所在的歌
舞剧团应邀去东海舰队为海军的同志们演出,明天一早就出发。
自从和柳侠惠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朱淑红心里很自责,总觉得对不起自己
的丈夫。这次来她想跟他说清楚,这种关系往后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可是她又很
犹豫,觉得这么做对柳侠惠太无情了。他给她帮了那么大的忙,她总不能利用完
他就把他给甩了吧?何况她自己也从这种关系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而且她
心里也有预感,这个年轻人才华横溢,她若是能继续保持跟他的关系的话,将来
还会获得更多的好处的。这几天她一直被这种矛盾的心情折磨着。一方面是夫妻
感情和伦理道德,另一方面是对柳侠惠的感恩和偷情带来的快乐,再加上她自己
的事业前途方面的考虑。真是难死她了。
柳侠惠放下行李,把朱淑红让进屋里。当得知她马上要去东海舰队演出时,
他眼睛一亮,想起了八十年代初风靡全国的那首流行歌曲《军港之夜》。那首歌
当时非常火爆,硬是让一个嗓子和唱功都很一般,长相也不出众的年轻的合唱团
成员变成了全国最红的青年女歌手。要是换成淑红姐这样的实力歌手来唱,效果
恐怕会更好吧。此时的柳侠惠已经在剽窃的路上越走越远,对这种事他心里已经
没有多少愧疚了。
「淑红姐,真是太巧了。我这里有一首新歌,是专门为海军战士们写的。我
觉得你来唱它很合适。」
他的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当场就把朱淑红给炸晕了。这怎么可能呢?再厉
害的天才,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地创作出这么多好歌曲啊!她
虽然还没有听过这首歌,但是他前面的三首歌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
相信,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他拿出来的一定也是一首惊世之作。
「淑红姐,我有紧急任务,今天就要乘火车返回北京去。这样吧,我抓紧时
间,现在就把这首歌给你唱一遍,你听听看合不合适,好吗?」
朱淑红除了一个劲儿地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于是他扶她在床上坐下,
自己站在她跟前将《军港之夜》这首歌轻声给她唱了一遍。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柳侠惠唱歌的技巧没有什么进步,但是心理素质增强了不少,可以说是久经
沙场了。即使面对朱淑红这样的大歌唱家,他也不感到心怯了。等他唱完时,朱
淑红早已是泪流满面了。
「太美了……」
她嘴里只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就扑上去紧紧地搂住他,在他的脸上一阵狂
吻。
「小柳啊……姐姐爱死你了!」
这句话是她被他抱到床上,脱光了衣服裤子,将鸡巴狠狠地捅进她的骚屄之
后才说出来的。她早已沉浸到无穷无尽的欲望里了,刚才那个准备跟他断绝关系
的想法完全被她抛在脑后了!
柳侠惠没有说什么废话,只是埋着头,卖力地在她的骚屄里抽插着。他没有
料到一贯端庄矜持的朱淑红也会露出这么淫荡的一面,不过,他喜欢。仔细想来,
他最爱的那几个女人,韩淑芳,郭彩云,甚至妈妈黄玉琴,她们的性格各异,但
是她们在气质上跟朱淑红都有一些相似之处。只可惜他马上要去北京了,不得不
暂时跟朱淑红分开。
三个小时后,柳侠惠上了一趟从上海开往北京的普通列车。平时他出公差,
凭他的地位是可以报销卧铺车票的,或者干脆坐飞机。这一次回北京,他因为要
赶时间,不但买不到卧铺,连座位都没有,只能买到站票。他必须一直站到有人
下车,才能去坐空出来的位置。
今天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差,火车上特别拥挤。他提着行李箱站在两个车厢
的交接处,寸步难行。他想往车厢里面挤,可是连插足的地方都很难找到。即便
是有人下车,他也抢不到座位的。火车开动一个多小时后,有一些乘客下了车,
车厢里总算松了一点儿。他带着行李箱移动到了车厢里面,但还是没有座位。好
在他的行李箱很结实,他把它侧立着,脱下外衣垫在上面当凳子坐。
火车上的乘客可以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这里是一个观察中国社会各阶
层人物的好地方。不过柳侠惠昨天夜里睡得晚,今天起床后又跟戚桂芳和朱淑红
大战了两场,现在他困得要命,哪里有心思关心身旁的人和事?他坐在行李箱上,
手抓住旁边的木头座椅的靠背,闭上眼睛想打一会儿盹。
可是他一下子很难睡着。他眼前老是浮现出戚桂芳结实的大腿和朱淑红肥白
的屁股,这么想着,他的睡意也没了,鸡巴也开始硬了起来。他不得不调整了一
下坐姿,以免被旁人发现了他的丑态。
「这位同志,能让一下吗,我想过去。」
柳侠惠正在心里意淫着,有人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睁开眼睛一看,
是一张极为漂亮的女人的脸。她大约二十五六岁,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声音很
好听。她身穿着军服,但是没有领章和帽徽。他猜想,她应该是在某个跟军队有
关的单位上班的,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不是教师就是技术人员。她带着两个塞
得满满的大旅行袋,肩膀上还斜挎着一个草绿色的挎包,移动起来非常不便。
他扭头看了一下,她要去的那个车厢的人更多,她带着这么多行李无论如何
是挤不过去的。他估计她并不是真的要换一个车厢,而是想去两个车厢交接处的
厕所。火车上这么多人,互相都不认识,上厕所也得带着行李走,不然贵重物品
会被人偷走的。她一个妙龄少妇,一个人带着这么多行李,也够可怜的。他决定
帮她一把。
「这位同志,您是要去那边上厕所吧?我看你不如把手里的行李留在这里,
我帮你看着。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地去了。」
少妇被他说中了心事,很不好意思。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她,她的脸刷地红了。
可是她确实需要帮助,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看了柳侠惠一眼。他
很年轻,像是个学生,不太可能是坏人。
「那太好了。谢谢你了,小同志。」
「不客气。」
于是她把自己的两个旅行袋挪到柳侠惠的脚边,只背着那个草绿色的挎包往
厕所的方向挤去。她可能是太累了,想抬腿跨过他的行李箱却没有成功。柳侠惠
见了,站起来双手托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往上一举,她这才跨越了过去。
漂亮少妇上完厕所后回来,柳侠惠邀请她和自己并排坐在行李箱上。他们低
声交谈了几句,得知她姓陈名叫陈香莲,这次是从部队复员回北京去。她好像不
愿意多谈自己的情况,柳侠惠表示理解。于是闭上眼睛接着打盹儿。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火车停在了一个小站上。这时陈香莲突然惊叫了一声,
把柳侠惠吵醒了。
「怎么回事儿?」
「我的钱包被偷了,里面有我刚刚领到的两百多元复员费!」
陈香莲带着哭腔说道。她边说边举着她的草绿色挎包给他看,挎包的底部被
人用刀子划了一道四五寸长的口子。很显然,小偷趁她打瞌睡时,将她放在挎包
里的钱包给偷走了。柳侠惠赶紧问旁边的人:「你们看见有可疑的人在她身边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吭声。这时一个农村老太太说道:「我看
见两个小青年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就走了,但是我没有看见他们偷东西。」
「他们长得什么样?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我只记得有一个人的头发很长,穿黑色的衣服裤子,里面穿的是花格子衬
衫。」那个老太太答道。
这时车厢的窗户是开着的,有几个小贩在车窗外叫卖各种吃食。柳侠惠赶紧
把头伸到车窗外,扫视站台上的那些人。他的视力极好,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身穿
黑衣黑裤的人正在往这个小车站的出口走去。那人离得太远,又是背对着他,他
看不清那人是不是穿了花格子衬衣,但是那人的头发确实有些长。
这时列车长发车的哨音已经吹响了,火车马上就要开动了。柳侠惠来不及多
想,回过头来对陈香莲说道:「陈香莲同志,我看见那个小偷了。你放心,我去
帮你把钱包追回来。咱们到北京车站再见。」
说罢他不等她回答,噌的一声,就从车窗里跳了出去。在座的所有的人都大
吃一惊,因为他们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他似乎是凭空飞出车窗的。
火车开动了,陈香莲只好又坐回到柳侠惠的行李箱上。她满脸都是焦急的神
色,旁边的旅客见了都很可怜她,纷纷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陈同志,你不用太着急。那个男同志一看就是个靠得住的好人,他一定能
帮你把钱包找回来的。」
「这帮小偷,简直太猖狂了,搞得大家出门都不安全,公安部门也不管管!」
「要我说,这帮坏蛋就该狠狠地治一治。最好先揍一顿,打断他们的手脚,
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偷别人的东西!」
「是啊是啊,我举双手赞成。对了,你们发现没有,刚才那个同志长得是不
是很像打破了世界纪录的柳侠惠?」
「对啊,还真是,他跟柳侠惠太像了。只是,柳侠惠是大名人,还是四届人
大代表,怎么会跟我们一样呆在这种破车厢里呢?他最起码也得坐卧铺啊。」
刚才柳侠惠跟陈香莲聊天时,说自己的名字是肖侠。陈香莲觉得他有些眼熟,
但是也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很像那个在报纸上出现过多次的大名鼎
鼎的柳侠惠。她不禁期待,肖侠就是柳侠惠,那该多好啊。她这次从部队复员,
是因为家里遭遇了一连串的变故,她从一个生活优裕的高干子女,一下子沦落到
了无依无靠,受人歧视的悲惨境地。她很不甘心,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她是多
么希望能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来帮她一把啊!肖侠看起来人很不错,值得信任。
只是他太年轻了,不太可能是她需要的那个男人。唉。
火车又行驶了七八个钟头,终于到达了北京车站。下车时,陈香莲遇到了困
难。柳侠惠的那个行李箱很重,她根本提不动,而且她自己还有两个大旅行袋。
好在旁边的好几个旅客都热情地帮她拿行李,她才顺利地下了火车。他们一
直把她送到北京火车站门口的广场上才告辞离开。
陈香莲坐在广场上,守着一大堆行李,又开始犯愁了。她不知道肖侠什么时
候能来,要是他第二天才来,难道她要在这里等一晚上?她因为钱包没了,从昨
晚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肚子早饿得不行了。想到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她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泪水。远处有几个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执勤人员,他们的
神色冷漠地打量着她和其他的行人,并没有主动过来关心她。广场上人来人往很
热闹,那些路过的人纷纷对她射来好奇的眼光,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向她提供
帮助。作为一个年轻女人,即使有陌生人愿意来帮她,她也不敢轻易接受啊。
第82节:奥运会
「陈香莲同志!陈香莲同志!」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正是她望眼欲穿地等候着的
肖侠!他正快步向她走来。陈香莲迎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肖侠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又一次哗哗地淌了下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好像已经
成了她的世界里最为亲近的人,虽然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觉得踏实一些。她已经不再关心他是不是为她追回了被偷走的
钱包了。
肖侠告诉她,他抓住了那个小偷,夺回了她的钱包。随后他爬上了一辆到北
京的特快列车,比她提前将近两个小时到达北京车站。原来的那一趟列车到站后,
他守在一个出口等她,却一直没有看到她,他想也许她是从另一个出口走了。于
是他出了火车站,来到了广场上,她果然已经出站了。
他拿出她的钱包递给她,又给了她用牛皮纸包着五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肉
包子是他刚才在车站门口买的。「你饿了吧,陈香莲同志,快吃吧!」
陈香莲接过钱包和肉包子,激动得哭出声来。她手里拿着东西,无法取出手
帕来擦眼泪。肖侠拿出自己的手帕,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陈香莲感觉到
一股暖流涌进了自己的心房。她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戒心了,一边吃包子,一边将
自己的身世和遭遇全部告诉了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
陈香莲出身于一个高级干部的家庭。她父亲是北京军区的副参谋长,她自己
大学毕业后被国家分配到上海附近的一个军工企业当技术员。她的一生可以说是
一帆风顺,工作一年后她和本厂的另一个技术员结了婚,她丈夫的家里也是高干
子弟。可是『九一三』事件后,她的命运发生了灾难性的变化。她父亲早年当过
林副统帅的警卫员,因而受到了牵连,需要接受审查。他气不过,在一次揭批野
心家阴谋家林彪的会上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被打成现行反革命,撤销了所有职
务并开除出党。她父母已于今年早些时候相继病故。她受到了父亲的案件的株连,
被所在的单位清退,她丈夫也向她提出了离婚。她对自己的丈夫很失望,曾经的
山盟海誓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她同意和他离婚,幸亏他们还没有孩子。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如今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直系亲属了。虽然她
还有一些旁系亲属,但是在目前这种恶劣的政治环境下,他们都不敢对她伸出援
手,害怕受到牵连。这一次她回北京,就是要去清理父母的遗物。父母原来的住
房将被组织上收回,她马上就会成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听完了她的诉说,肖侠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陈香莲同志,谢
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告诉你。我的真名叫柳侠惠,我就是那个
打破了短跑世界纪录的人。」他接着说道:「相逢何必曾相识,同是天涯沦落人。
既然我们有缘相遇,我决定帮帮你。你放心吧,你肯定会渡过眼前的难关的。」
柳侠惠很同情陈香莲的遭遇,因此决定帮她一把。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他将会
需要一些靠得住的人来为他做事。陈香莲是大学毕业生,受过良好的教育又处在
走投无路的境地,是再理想不过的人选了。他甚至考虑到了该怎么安置她,不过
这些细节暂时还不宜对她透露。
陈香莲很是欣喜:原来他真的是那个打破了世界纪录的柳侠惠。她对他的信
任又增加了好几分,虽然她不太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帮她。此时此刻她非常需要
帮助,因为她马上就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这些天来,她不止一次地想到
过自杀,可是又很不甘心。她受够了朋友的疏远,亲人的背叛,还有昔日的同志
们的嘲笑和歧视。她期望将来情况会发生变化,期望自己能够重新站起来,做一
个自由自在的有尊严的人。
「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他猛然问起这个问题,让她吃了一惊。「我知道
你的钱包里应该还有两百多元的复员费,可是我把钱包抢回来时并没有打开看过。
你先检查一下看你的钱还在不在?」
「啊……这个……」陈香莲从他手里接过钱包时也没有当着他的面数里面的
钱,因为那样很不礼貌。但是她用手捏了一下,感觉她的钱还在里面。听了柳侠
惠的话,她把钱包从口袋里拿出来,当着他的面打开看。那两百多元钱和十来斤
粮票果然还在。她松了一口气:「柳侠惠同志,我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
「陈香莲同志,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这样吧,你先去办理你父母的事情,办
好以后到北京饭店去找我。我给你写一张条子,你只要把它交给前台值班的人,
他们就会通知我的。」
他接着说道:「我需要一个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来替我办事,我想你很合适。
你会得到比你的上一个工作高得多的报酬,我还会为你提供免费的住宿。但
是,首先你必须自己愿意,同时还要严格地遵守保密规定。除非经过我的同意,
你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你和我的关系以及你工作的内容。你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我……」陈香莲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她心中的
感激之情了。她虽然找回了被偷走的钱,但是她知道,这点儿钱最多够她支撑半
年。这个时代干什么都必须讲出身和政治面貌。她没有了正式的单位,又受到父
亲的案件的牵连,想再找一个像样的工作简直是难如登天。没想到这个萍水相逢
的柳侠惠同志不但替她找回了钱包,还能给她提供一个好工作和一个安身之处。
这……这叫她说什么好呢?
「既然你答应为我做事,那我就是你的上级了。我们之间是私人雇佣关系,
再称呼同志有些不合适了。虽然我年轻,但是很多熟人和朋友都叫我侠哥,你往
后也叫我侠哥吧,好吗?」
他没有告诉她,就连太祖他老人家也叫他侠哥,害怕吓着她。
「好的,侠哥。您要是愿意,可以叫我莲妹,或者叫我香莲也行。」
陈香莲现在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年龄而小看他。正相反,她对他除了满怀感激,
还有一种强烈的崇敬。可以说,他就是她陈香莲的命里的贵人啊。
柳侠惠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大把纸币。这些钱揉得乱七八糟的,各种
面额的都有。他把这些纸币一张张地展开,按面额大小放在一起。陈香莲呆呆地
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把纸币都整理好之后,一起递给了她。她急忙摇
手,不肯接。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把钱都塞到她的手里。
「这些钱是我从那个小偷身上搜来的,肯定是他从别的旅客那里偷来的。我
刚才数了一下,大约有一百八十多元。你本来就是受害者,这钱给你用是天经地
义的,别不好意思。」
「好的,谢谢。谢谢您,侠哥。」
陈香莲没有再推辞,接过这些钱收好。这一百八十多元,已经超过了她原来
两个月的工资了。柳侠惠从行李箱里取出纸笔,写好了一张纸条交给她,跟她说
了声再见就转身离开了。陈香莲站在原地向他不停地挥着手,直到他消失在街上
的人流里。
柳侠惠来到国务院办公室的所在地。那里值班的警卫人员早已得到了上面的
通知,他刚一提起自己的姓名就被请了进去。然后出来一名姓唐的女秘书,她领
着柳侠惠上了楼。她一边走一边对他说:「柳侠惠同志,你来得正好。邓副总理
正在召集大家为这件事开会呢。」
柳侠惠刚想问到底是什么事,他们已经到了会议室的门外。唐秘书推开门,
把他让进去后就自己离开了。屋子里坐了三十来个人,总设计师正主持会议,不
时有人站起来发言。他看见柳侠惠进来后,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
柳侠惠坐下来听了几分钟,终于听明白了。这个会上讨论的是中国派遣体育
代表团参加两年后在加拿大蒙特利尔市举办的第二十一届奥运会的有关事宜,参
加这个会议的有国家体委国家计委和外交部的领导,还有一些在各部门负责具体
工作人。国际奥委会已经向国家体委发出了正式信函,邀请中国组团参加这一次
的奥运会。
问题是因为柳侠惠的横空出世,中国提前了好几年被国际奥委会重新接纳入
会。而国家体委和各个省的体委完全没有参加奥运会的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对运动员的选拔没有经验,据初步摸底,运动成绩能达到参加奥运会的
标准的运动员的人数极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乒乓球羽毛球这些中国有竞争实
力的比赛,这时还没有被列为奥运项目呢。国际奥委会对此早有预料,他们已经
通知中方,说鉴于中国的特殊情况,他们可以酌情降低某些项目的标准,让更多
的中国运动员有机会参加这一次的体育盛会。
不过,这样一来,计委的同志们就比较担忧了。他们指出,整个国家的经济
情况都不太好,国家的外汇储备很紧张。如果中国这一次派出庞大的代表团,那
将会使得国家的外汇储备更加捉襟见肘,对整个经济造成负面影响。就算国家能
够负担这一次的奥运会,如果中国运动员们拿不到几块奖牌,那不是丢我们社会
主义祖国的脸吗?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去参加的好。
柳侠惠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么说来,我为中国提早返回国际体育组织而
做出的努力对国家和老百姓们不但没有好处,甚至还起了反作用?这是从何说起
啊!接下来,他又想到了几件事:两年后,那就是一九七六年,那可是一个多事
之年啊。先是周公去世,然后是『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事件』,紧接着『反击右
倾翻案风』的政治运动席卷全国,总设计师被打倒,太祖也会在九月份去世。然
后就是四人帮的全体成员被逮捕,隔离审查。虽然没有发生全国性的大动乱,但
是谁能保证历史的轨迹不会改变呢?实际上,历史的轨迹已经改变了不少,不然
也就没有奥运会这件麻烦事了。
更为可怕的是,在奥运会开幕前夕,中国还要经历一次震惊世界的大灾难:
唐山大地震。这一次的地震死亡人数极多,官方公布的数字就超过了二十万。可
以想象,即便中国为奥运会做好了准备,到时候也很可能会因为唐山大地震而取
消。他无法告诉总设计师或者其他任何人:中国会发生大地震,现在最好不要考
虑参加奥运会这件事了。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啊。
柳侠惠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水。他原来的打算是为中国未来的对外开放出一
把力,等于是提前为中国人民打开一道观察外部世界的门缝。没想到好心也可能
办坏事,别说是青史留名了,倒有可能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成
了笑柄。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呢?
讨论又进行了大约半个小时,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各种可能的问题都
提出来了,但是解决的办法却一个也没有。总设计师有些生气了,他站起身来,
对大家说了下面一番话。
「我们不能光看到困难,却拿不出解决的办法。我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一是向全世界人民展示我们国家的新面貌,二是学习其他国家包括资本主义国家
在经济发展方面的先进经验。你们知道这次机会是谁给的吗?就是在座的最年轻
的柳侠惠同志!他代表我国去美国参加友谊比赛,不但再一次打破了世界纪录,
为祖国争了光,还通过艰难的谈判,恢复了我们国家在许多国际体育组织中的合
法席位。要不是他,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讨论参加奥运会的问题。『柳侠惠
同志的贡献是空前绝后的』。同志们请记住,这句话不是我邓小平说的,是主席
说的。」
他这么一说,与会者全都转过头来,看向了坐在后排的柳侠惠。他在众目睽
睽之下,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向大家鞠了一个躬。大家马上全都跟着站起来,对
他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时总设计师又发话了:「柳侠惠同志,你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有什么想
法?不要有什么顾虑,即便是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可以讨论嘛。」
柳侠惠不得不佩服总设计师,他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啊。他刚才的
那一席话,说到柳侠惠的心里去了。在中国现在的环境下,敢于提起『学习资本
主义国家在经济发展方面的先进经验』的人,除了总设计师,恐怕再也找不到第
二个了。柳侠惠突然有些激动,心里产生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想法。
「邓副总理,各位领导,那我就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首先,我认为我们要
好好地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派代表团参加这次奥运会既可以宣传我们中华民族的
灿烂文化,又可以学习其他国家的先进经验,促进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
「第二,一个国家的体育运动水准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迅速提高的。鉴于我国
的实际情况,我们的体育代表团不宜过大,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要选择那些我们
有实力夺得奖牌的项目,比如短跑,跳高,跳水,体操,举重,等等。其他的项
目暂时不考虑。我们是第一次参加奥运会,我们面临的困难,相信国际友人和全
中国人民都会给予理解的。我们并不是要放弃其他的项目,正相反,我们从现在
开始就要抓紧各个项目的训练,争取下一次奥运会时我们能够有更多的项目参与
竞争。」
「第三,我在美国访问时发现,西方人对我国的传统武术特别喜爱。我们可
以搞一个民间的武术队去奥运会上表演一番,一定能大获成功,提升我们的国际
形象。至于出访的费用,我可以去联络我上次访美时认识的那些美国的爱国华侨
们。他们肯定愿意为祖国慷慨解囊,出资支持这个民间活动的。」
「我说完了,请大家多多批评指正。」
说罢他就坐了下来。在场的人面面相视,没有一个人出声。他说的虽然不复
杂,但是那些提法太新鲜了,他们一下子消化不了。最后还是由总设计师拍了板。
「柳侠惠同志说得太好了。既有想法又有办法,大将之才啊。我马上去面见
总理和主席,请他们定夺。散会!」
柳侠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会议室。邓副总理虽然当众表扬了他,但
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发言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会不会触动那些极左派们的敏
感的神经?这个还真说不准。现在虽然是文革晚期,但是各种政治运动还是此起
彼伏,没有消停的迹象。就连邓副总理本人也难以避免被再次打倒的命运。
「侠哥,等一等。」
后面有人叫他,这时他已经走到大街上了。他回头一看,是外交部的黄副部
长。黄副部长五十多岁了,叫他侠哥有点儿滑稽。他原来一直称柳侠惠为『小柳
同志』,自从听说主席称小柳为『侠哥』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把称呼给改一改。
「黄副部长,您好啊。您还是叫我小柳吧。」
「侠哥你不要客气,我们是老相识了,以后你就叫我老黄吧。」
「这怎么行呢?您是领导,叫您老黄那不是乱套了吗?」
「那这样吧,往后私下里我还叫你小柳或者柳老弟,你就叫我老黄或者黄大
哥吧。」
见黄副部长这么坚持,柳侠惠只好点了点头。老黄是个好人,柳侠惠能看出
来,称呼的事就由着他去吧。
「柳老弟啊,邓副总理很看好你,你的前途远大,老哥我可是望尘莫及啊。
不过,政治上的事瞬息万变,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啊。」
「黄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可是有些事情躲都躲不
掉,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以后还得靠黄大哥多多地指点迷津啊。」
「柳老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黄副部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啊,对了。一
个人很想见你一面,托我转告你。这个人现在的处境很微妙,我本来是不方便替
他传话的……」
「这人是谁?」柳侠惠不禁有些好奇。
「努克亲王。」黄副部长答道。「他很想跟你谈谈,不过这可不属于国家的
公事,要不要去见他全在你自己了。我把话带到了,再见。」说罢他就一个人离
开了。
柳侠惠陷入了沉思。因为美国从越南撤军,柬埔寨的朗诺政权已经无法支撑
下去了,以努克亲王为主席的柬埔寨民族解放阵线在军事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他们很快就要正式建国了,国名就叫民主柬埔寨。问题是民主柬埔寨的军事
力量掌握在红色高棉,也就是柬埔寨共产党的手里。他们虽然会尊努克亲王为国
家元首,但是他没有任何实权,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民主柬埔寨建国之后,柬埔寨共产党就会大搞他们从中国学来的那一套极左
的东西。什么『大跃进』『上山下乡』全被他们照搬过去了,而且搞得比中国还
要彻底。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他们就将柬埔寨的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消灭殆尽。
在很多方面,他们的政策比中国还要左得多,努克亲王的好几个年幼的儿子
都被迫害致死。
太祖本人很喜欢努克亲王。他多次向柬共领导人传话,让他们善待努克亲王,
他们夫妇俩这才幸免于难,保住了性命。后来越南入侵柬埔寨,推翻了民主柬埔
寨政权,努克亲王再一次流亡海外。越南控制了柬埔寨十多年,红色高棉回到山
区打游击,努克亲王也成了一股抵抗力量的领导人。后来越南人撤出了柬埔寨,
在联合国的斡旋下,柬埔寨各方成立了联合政府,努克亲王奇迹般地再一次掌权,
成了名符其实的国家元首。接着他登基为柬埔寨国王,几年后又将王位让给他的
儿子,他自己成了深受国民爱戴的太上皇。
努克亲王眼下应该正在忙于做搬家的准备,他马上就要回自己的国家去当元
首了。他对于自己未来的命运肯定是一无所知。柳侠惠心里琢磨:我要不要提醒
他呢?说实话,柳侠惠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了努克亲王这个人,再加上他跟莫妮
克的情人关系,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努克亲王。扪心自问,他很难说服自己置身事
外,不顾他们夫妇的死活。
夜里,柳侠惠躺在北京饭店他的房间里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觉
得自己应该给努克提一些建议,让他及早采取行动,避免掉入红色高棉的陷阱。
但是,这么做对柬埔寨未来的局势肯定会产生重大的影响,甚至会影响到东
南亚和整个世界的和平。他害怕自己的行动会打开潘多拉的魔盒,改变历史的走
向,甚至造成人类历史上的又一次巨大的灾难。
直到天亮以后,柳侠惠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一帮努克亲
王。至于会发生什么连锁效应,那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再说,穿越以来我已经干
过不少改变历史进程的事情了,天也没有塌下来啊。
他去见努克亲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黄副部长。他决定晚上去。因为昨
夜没睡好,他吃过早饭后在床上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他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醒过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他穿戴整齐,锁好门,然后使出超能神不知鬼不
觉地冲出了北京饭店。他还记得去努克的住所该怎么走,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
时间就赶到了那所大院的大门外。
门口有人站岗。因为哨兵们的军服上没有领章帽徽,柳侠惠不太清楚他们到
底是中国军人还是努克亲王的手下,他决定翻墙过去。这里的围墙只有两米多高,
他很轻松地翻了进去。
努克亲王的住所灯火通明,传出了音乐声,有西方音乐,也有柬埔寨的民族
音乐。他能看见不少穿着各式各样的民族服装的人进进出出,还有端着盘子一溜
小跑的仆人们。看来努克亲王夫妇正在大宴宾客呢。
柳侠惠需要找一个机会单独跟努克亲王谈一谈,最好是不让任何人看见他。
他四下里打量着,发现离他不远的一把椅子的靠背上挂着一套仆人的制服。
于是他悄悄地走过去拿了那套制服,然后躲在一个角落里将制服穿在身上。
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地一直进入到了努克亲王的卧室里。这时其
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他。过了不一会儿,他听到屋外有脚步声
往他这边走来,他闪身躲到了一个帷幕背后。进来的人是亲王夫人莫妮克,她身
后还跟着一个女仆。
那个女仆好像是把什么事情办砸了,莫妮克训斥了她几句,挥手让她出去了。
她说的是法语,柳侠惠虽然都听见了,但是一句也没听懂。他慢慢地从帷幕
后面伸出头来张望,猛地看见莫妮克正在脱衣服,他只觉得『轰』的一声,浑身
的血液好像加快了流动。
莫妮克的体态丰腴,但是绝不肥胖。她的皮肤晶莹如玉,跟他穿越后第一次
见到她时一样美艳,迷人。柳侠惠隔着十来步就闻到了她身上飘过来的沁人心脾
的香味儿。他的鸡巴不受控制地硬了起来。他放轻脚步,慢慢地移动到了她身后,
伸出手来搭在了她赤裸的肩膀上。
莫妮克回头看见一个穿着仆人制服的男子,惊讶的长大了嘴,还没有叫出声
来就被柳侠惠捂住了嘴:「莫妮克,别怕,我是柳侠惠。」然后他松开了手。莫
妮克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见果然是他,马上张开两臂扑进了他的怀里。
「亲爱的柳,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莫妮克。」他话音还没落,嘴就被她的香唇给堵住了。
「太好了,我真想你啊,亲爱的柳。」
她一边吻他一边说道,他们之间说的是英语。亲热过后,柳侠惠帮她穿好了
衣服。
「亲爱的柳,你知道吗?诺朗(努克亲王的小名)经常跟我说起你,他很想
在回国前跟你见一面。」在情人面前提起自己的丈夫,莫妮克的脸不由自主地红
了起来。
「我知道,亲爱的莫妮克。我这次来就是要跟他好好地谈一谈,这件事情对
你们的将来非常重要。」柳侠惠赶紧说出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他害怕自己在性
感的莫妮克面前把持不住,误了大事。
看着一脸严肃的柳侠惠,莫妮克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你留在这里不要
动,我去跟诺朗说你来了。也许我们可以找一个借口提前结束今天的晚宴。」说
罢她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来对柳侠惠妩媚地笑了一下:「亲爱的
柳,能在回国前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今晚请的客人可能都是亲王家族里的人,莫妮克打扮得非常性感。柳侠惠刚
才帮莫妮克换上的那身衣服是用淡绿色的薄纱做的,几乎是半透明的。他能看见
她硕大的乳房在衣服里晃动着,她走路时一扭一扭的臀肉也是非常诱人的。遗憾
的是,今晚他不能跟她共度春宵,也许今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柳侠惠在亲王的卧室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所有的客人和仆人们才全部离开。
关好大门之后,努克亲王三步并作两步往卧室这边走来。他最近发福了一些,
走起路来气喘吁吁的。一见到柳侠惠,亲王就将他紧紧地抱住,叫道:「小柳啊,
我总算又见到你了。」
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满腔热情绝不是假装出来的。他们行了贴面礼后,就在
沙发上坐了下来。莫妮克亲自为他们端茶倒水切水果。
柳侠惠跟努克亲王谈了两个小时,他能想到的都谈了。主要是他对今后柬埔
寨局势的判断,同时他还向亲王提出了一些怎么应对突发事件的建议。末了努克
亲王感慨地说道:「难怪主席和总理都这么看重你,你说得真是太精辟了,要是
我手下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那该多好啊。」
对来自亲王的赞许,柳侠惠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他说的都是历史上发生过的
真实的事情,并不是他凭个人的才智运筹帷幄后得出来的结论。
亲王留他住下明天再走,他没有推辞,因为他确实很累了。不过,他现在没
有精神负担了,因为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亲王夫妇。躺在莫妮克亲自为
他铺好的香喷喷的大床上,他很快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半夜里,他梦见亲王夫人推门走了进来,她还是披着那一身淡绿色的薄纱。
他从床上坐起来,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几乎同时感觉到了对方眼里的渴望。
亲王夫人缓慢地掀掉了身上的薄纱,赤裸着身子向他走来。她俯下身子,将他压
在下面,然后开始热烈地亲吻他。过了一会儿,她帮他脱了衣服裤子,用手引导
着他直挺挺的鸡巴,将它塞进了自己温暖的肉穴深处。
突然,柳侠惠浑身一个激灵:这不是梦!他是真的在跟亲王夫人在做爱!
这时他耳边传来了莫妮克性感迷人的声音:「亲爱的柳,你不要紧张。是我
的诺朗……他让我来的……」